那日回宫之后,洑君让白玉送了东西给那对姐弟当做补偿,试探后结合暗卫送来的情报她发现殷梵惑得负全责,他们俩是吃了暗亏。
她虽常派人来照料,对他几乎有求必应,却一次没来看过,让殷梵惑的心情多少差极。
太师府中长房和二房以及洑太师夫妇都是分开的,修了小园阻隔,长房长年空置,除了洒扫时会多些人气,大多安静得很。
现在也是只有殷梵惑一人住着,公中的大厨房每日饭食会按时送来给他,裁衣有洑君派去的人,他除了自己选进来的人手,接触不到任何属于太师府的人。
甚至给他一种被圈养的感觉,但没有人会管他的进出,自己的出现一丝波澜都没有。
这样的有求必应,有些奇怪,好像他是被人爱着的。
殷梵惑试过让白玉递信,她答应会转告;而后再来的就是白冰,她什么都不会说,只会冷冷的重复一句,“二公子有需要可吩咐我等。”
不能见面,他心中多了一丝烦躁,能做的仍是耐心等待,听着传来的消息,殷梵惑微妙的觉得不爽,将他带到这儿的人不就是她吗。
为什么不阻止他?看他们被设计倒霉很高兴吗。
殷梵惑有些茫然了,他就是故意露把柄给她,为什么她会无动于衷,本就没想过会成功的拙劣把戏奏了效,就像从未得到过糖的孩子随口讨要却拥有了一大把。
为什么要这么纵容他……
“郡主…奴婢错了。”白玉跪下请罪,她不该觉得只是小事就擅自答应替二公子传话。
洑君支着下巴翻看棋谱,稍微晾了她一会儿才道:“起来吧,地上凉,小心伤到膝盖。”这本不是什么大事,但是一点戒心没有容易出问题。
“你只负责我一个人,对其他东西有疏忽是正常的,答应我,别再向白冰打听那些危险的事了,她不告诉你是因为命令;真是说了,你们在我身边也就待不下去了。”她端起茶盏,看向窗外,阴沉沉的怕是又要下雨了。
“备车,我出宫去看母亲。”
白玉应是,换了白冰进来侍候。
“主子,影一递了消息,二公子把魏王府的讯鸽吃了,信件混着骨头遣人扔在对方府邸的池塘里,全部泡烂了。”白冰神色些许犹疑,她也不知该不该说。
“哈…?”他这是在犯什么病,自己也就一周没回去,前几天不挺正常,都还有心情玩嫁祸。
洑君拧眉,没听过男主精神有问题啊。
当时见到那俩御史,她就知道温家得吃挂落,果不其然,温从声治家不严,连带晋王也挨一顿批,谁让有人见到晋王府的人在场呢。
这对舅甥就是想说冤都没处说,因为洑府和济阳家的苏郡主也在那里出了意外,若说针对,这两家都没闹起来,他们可不得自认倒霉。
“所以,魏王府什么反应?”
白冰也觉纳罕:“并未见到,对府内只说加强巡逻,免得有人淘气坏了这一池花。”
那想来是轻轻揭过,不打算追究;真想看看魏王当时的表情,希望他不是气糊涂了。
“主子,未曾听过魏王有那种传闻,倒是晋王有过似是而非的事情。”白冰对她不小心说出的话做出了认真的回应。
“人有时候可以适当的幽默一下,白冰有喜欢的事吗?”洑君趴在棋盘上,捏着子玩。
“……这,应是没有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但我有呢,并且有着充沛的好奇心,对于热闹的东西,无论人还是事,我都喜欢。”她站起身,向室外走去。
出宫的那段路,洑君遇上了六公主安成,这位大小宫宴都是能躲即躲,反正母妃早逝,也没几人管的到她。
“江宁姐姐要出宫见姑母吗?”安成少见的问好后同她搭话。
“嗯,怎么了?”
她看着地面,有些不好意思:“那,江宁姐姐可以帮我从福记酒楼旁的百花斋带一盒点心吗?”
本是极为忐忑,谁料洑君答应了,“好,小事而已。”
“谢谢江宁姐姐。”安成对着她笑了一下,随即离开。
直至上了马车,白玉安静的煮着茶,倒是白冰终究没忍住开口:“二公子,也是吗?”
洑君不是个刻薄的主子,下属问了,她基本都会答,闭着眼漫不经心道:“你可知,我的喜欢就像见面问好一般薄。”
“是属下逾越了。”
“无碍,魏王府的信,你送一份给宁王吧,过年了,京城该热闹点。”
“是。”
马车停在长公主府前,洑君抱着手炉被人引着去了内院,她抬头看了看匾额,极潇洒的字迹写着长生院,是她父亲题的。
“小君来了。”
符离长公主靠着窗边而坐,苍白的面容无损她的美丽,那股仿若超脱世外的仙人气质让人不敢大声说话,生怕惊扰。
“母亲怎的在这儿,若吹了风,又要喝苦药了,父亲不在京中,原谅女儿没有那种能让您心甘情愿一勺一勺喝药的能力。”洑君一边说,一边踩着窗户进屋,将它无情的关上了。
“你这孩子,外面光景正好,还不许我开个窗吗?这爬窗的习惯,是跟你父亲学的吧。”符离长公主的手指轻轻捏上了洑君的脸,而她也老实的任母亲揉搓。
“美人倚窗,多为风花雪月,可这如今非春无花,非夜无月,连雪都迟了日子,除了彻骨寒风,哪里有光景可言?不过幸好我集父母长处于一身,恰好够格替了这职责,母亲不高兴见到我吗?”她无辜道。
“这张嘴倒是真随了你父亲,死的都能说活。是为了你那个“弟弟”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