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伏过大,便要这么一命呜呼了。”
“就算是活着,大多数时间也是精力不济……说不了两句话,想不了多少事,便开始,控制不住自个儿了……”卫信的头缓缓往后一仰,声音也越来越低,“曾经,我以为做了皇帝,便是这世间最最好的事。万乘至尊,天下之主,富有四海,权倾天下……”
“然而呢,朕坐在这皇位上,却如同被人绑缚在龙椅上的傀儡,朕的一言一行,朕的每一道政令……”
“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,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……曾有人言,与人斗,其乐无穷,然对朕而言,与人斗……心疲力竭,茫然无措。”
“苏四,你虽是女子,然则,我不如你。”
“明日,你便与母后一道,垂帘旁听,暂且为母后出个对策……他日大婚,朝中诸事,便也尽数依托于你了。”
苏慕容见着卫信这般模样,心下一惊,快步朝前移了两步,而后便见方才一直守在卫信身边儿的太监朝她摆了摆手,示意无事。
随后便是两个小太监撑着、取了卫信身下的迎枕,那大太监扶着,慢慢将卫信的身体放平,待其后脑落于枕上,这才轻而舒缓地出了口气,将原先盖在卫信腰间的薄锦被往上提了提,盖住他的肩膀。
这才压低了声音朝苏慕容道:“圣上如今精神不济,稍有操劳,便极易困乏……这身子骨,着实是伤得狠了。”
说罢,先前那小太监便将床帐解下,轻纱轻飘飘地掩去了卫信的身影,连带着龙床上那明黄锦被的颜色,都被遮了不少。
大太监朝着苏慕容行了半礼:“苏四小姐,咱个派人送您回昭仁太后那厢?”
苏慕容目光落在这大太监面上,半晌,颔首应允:“多谢公公。”
“应当的,应当的。”
二人客套谦让着,苏慕容朝龙床方向行了礼,便跟着一道退了出去。
寝殿外,天色早已大明,秋日艳阳高悬,掀起一阵热浪。
那太阳光刺的苏慕容抬手遮了遮眼,她心下却是一叹:如今这般,怕是难以太平了。